1.從前，記憶
從前，記憶
存在了很久。
遠在多個聚攏的建筑群圖紙
被畫好以前，
土礫還未結成塊，
湖面和雨珠都還很小，
不只幾句話的期望或幻想，
六十五年將變現的一切
都在他們的筆尖下。

當知覺
在某座城市上空
乘著顛簸的氣流，
有時是穿過隧道
感到暈眩，
甚至越過某片途經的海
看見時間倒退，
留下無數走進校園的時刻:
被那么多未竟之物包裹著，
在福州的荒地上
設想的輪廓逐漸具化，
如此疲憊，如此鮮活，
如此漫長，如此短暫，
如此蒼老，如此年輕。
他從家鄉回到學校，
經歷了65年的幻覺，
像一棵樹舒枝展葉，
蔭蔽了無數草木葩蕊。
如今，記憶
已經存在了很久，
這蔥郁已看不到盡頭。





2.雨后
怡山，清鮮的風，山腳下
雨水
浸潤了65年的每一粒土。


3.煙煴·芳寒

春天還未到來，
有人看著他
捧起一抔抔土，從廈門
移到福州，
等著春天到來。

有些無風的季節里，
他對新園的苗木說話，
潤水，渥土，反復播種，
仿佛春天的預奏，他們以此
度過了很多無風的季節。

走遍山谷田間，
擷取更多有力的枝干，
背對所有的飄蕩的回聲，
他們哺育的花芽
長遍山谷田間。

家，歸落重疊的影子。
帶著一顆心遠赴重洋，
帶著希望靠岸歸港，
帶著廈門的花來到福州，
根落之處，便是家鄉。

在書與鋤頭中，他想到家國。
在鐘聲中苦讀，他們活著
想到幾十年前，只要活著
就在可能被奪走的時間里求知。
在書與鋤頭中，他們想到家國。

直到停擺與漫長的冬季，
小心地把心血埋在土中，
他醒著，
直到春天
寒芳彌存。

回望這豐榮。
一張張散落的檢索卡:
一、食物，二、知識，筆記里的餐券，
三、春天，這意味堅守
在園中，走向豐榮。

現在，在鏡筒里
尋見浩渺的茫茫宇宙中
翻滾的時日，諸海，我們的心室里
旋轉的小行星3844，
一直在鏡筒里。

春天里佳木留芳。
星火，舊夜，白晝；
連浪，清溯，浮舟；
風雨，煙煴，芳寒；
春天，嘉木留芳。



4.合唱團  
在這尋找一個聲音，
它曾被留在愛丁堡、曼谷，
在這排練廳里，
我們歌唱，但沒有留下痕跡。

午間池水的浮光映在天花板上，
臺風后，鋼琴被積水淹沒，合唱臺
也已受潮，不能再站人。
但人聲總是真切，
每年這些留下的人，還有新成員，
和諧地重唱著，相似的聲音。

這總是重疊的場景，在環燈下
你的面孔，躍動的樂音
一次次回到排練廳中。
走出回憶盡頭，聲音
要比任何物件都更容易抓握。
循著歌聲，在校合唱團
想起那天走出排練廳，
你無法忘記那夕陽。



秋月校慶賦 
秋風清，校慶臨，金兔輝映到福地，下馬向閩江之畔，嘉錫樓里覓真知，東西文中誠樸修，閣里福友意，圕中神奇筆，都是聞雞起舞人！
歌至此，最平常。酌酒題詩斥方遒，明月隨我共逍遙，八方來客作我朋，天下群英盡為友。長風歸夕陽，偏隅立華章，人生多少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