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女孩大學畢業后,進入一家雜志社當編輯。一天早晨,她擠上一輛公交車去上班。等下了車,她才驚覺手里空空如也——昨天帶回家看的雜志校樣被“擠”掉了!望著絕塵而去的公交車,她欲哭無淚,只得懊惱地來到了公司。
一上午,女孩的腦子都是渾渾噩噩的,一面想著這校樣要是落在不法分子手中,會不會搶先出個盜版;一面想著自己犯了這么大的過錯,會不會立馬被公司炒了……偏偏怕什么來什么,主編突然走過來問:“校樣呢?”女孩情急之下見桌上還有一份同事看的校樣,就把那份給了主編。聽著主編在后面“嘩嘩嘩”翻校樣的聲音,女孩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她知道主編心細如發,不可能發現不了她和同事的字跡有別。就在她戰戰兢兢等著挨罵時,主編卻輕輕地把校樣放回女孩的桌上,一個字也沒有說。那一刻,女孩百感交集。
好不容易挨到午休時間,女孩立馬飛奔出去,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來到那輛公交車的終點站。只見廣場上停著好幾十輛一模一樣的公交車,她又不知道車牌號,這可怎么找?正不知所措,女孩見旁邊路沿上坐著一位大爺,看樣子是打掃公交車的,他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什么。待走近一看,大爺手上拿的竟然是女孩丟失的校樣!女孩心頭一陣狂喜,她向大爺解釋了來龍去脈,大爺驚訝地說:“小姑娘,這雜志是你編的?”女孩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大爺笑瞇瞇地說:“編得不錯,里面的故事真好看!以后可要拿好了哦。”打那以后,女孩拿著校樣的手再也沒有松過。
沒錯,這個故事中的女孩就是我。因為那份無以言表的感動,我在雜志社一干就是多年。今年,上海經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考驗,留在腦海里的卻是那些令人破防的小事:封控時在小區群里問一聲,幾分鐘后就出現在家門口的鹽;解封后母親佝僂著腰,在小區門口的快遞堆里艱難翻找的背影;復工后的辦公桌上,同事默默放好的早餐……這些事看似微不足道,卻像多年前那份失而復得的校樣一樣,足以溫暖一生。